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进入了天堂,等真的成为社会人后我才明白了那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白痴的一厢情愿。这个名为社会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
“离我远一点,一根手指都别碰我,明白吗,白痴?”
这是我大学毕业那天,父亲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我不是个聪明人,但是出于儿子对父亲的了解我还是明白了“远一点”到底是多远,他的说法还算含蓄,说的直白点也许可以总结为“滚,滚出我的家别再回来了。”没有会错意,我很了解自家老爹的秉性,于是我用自己打工的储蓄搬到了现在的住所里,一间天花板不断有白灰向下掉落,四处漏风,随时有倒塌可能但价格还算便宜的老旧公寓里。
原本认为对负责招聘的HR掏出毕业证书就像阿里巴巴对着石门喊芝麻开门一样容易,实际上我果然还是经验不足,成为正式职工的大门并没有正确的口令而为我开启。21世纪的石门已经从语音识别升级到了人脸识别技术,只有长着一张正确的脸才能通过高科技防卫系统的最终考验。
那么什么又是正确的脸呢,简而言之HR们总是优先录取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说呢,这点倒不是不能理解,就算养宠物大家也都想要长得可爱的不是吗?
紧接着漂亮女孩子进入石门里攫取财宝的是那些家中有些手段,父亲母亲其中有一方与HR熟络的人,安装在石门上用于识别人脸的HR探头们似乎是由于对这些人父母的熟识而把长相酷似父母的他们也一同算作了合法的无害者。
顶着男人的性别和一张自认为没有丑到妨碍社会的脸生活了22年的我就算现在立马去泰国换个性别似乎也不一定来得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有去泰国挨刀子的钱我也不用住在那间冬凉夏暖的狭小公寓里了。另一方面能在大学毕业当天就立马以经济负担为由,把亲生儿子像驱赶害虫一样赶走的老爹,我想也不会奇迹般的和这一堆高科技HR探头的某一个是熟识。监控探头,防卫系统,需要输入密码的安全门,老爹是科技白痴不会懂这个的。最多也就是把电脑里的图标删除掉就自以为卸载了整个程序,用我的电脑打游戏也是不管initxt就一阵乱点妄想不通过快捷方式和exe程序就打开游戏的“游戏达人”。
因为不具备正确的脸,于是我理所应当的被这些守卫着石门财宝的高科技探头拒绝了。有车必有路,似乎以前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不被允许踏上通往罗马的大路的我只好踏上了通往南非的崎岖小路了。无法成为正式社员,有不敢去死的我只好重新回去打零工了。
幸好,无论是拉面店里把头巾缠成阿拉伯样式的敦厚大叔,还是在自营商店里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像是刚从百老汇舞台逃掉的歌剧演员似的夸张大婶,他们都没有拒绝我的打工请求。就这样我姑且算是过上了吃不饱饿不死的一事无成的稳定人生。Oh Yeah 小本经营的个体服务业万岁,万岁,万岁。Да здравствует ,Long live。
情感方面,没交过女朋友,关于这一点应该不能完全将罪状推到我的头上。
老实说,我的脸虽然长得不帅但也没丑的会让人厌烦,所以说女孩子们在对我了解不深的的时候还是很愿意和我交往的,但随着交往的深入,在发现我只不过是一个穷酸的笨蛋后无一例外的跟我说再见了。
“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我的最后一个告白对象在吃光盘子里的昂贵饭菜后拿起手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座位。我说…… 要是早就打算拒绝我的告白最开始说出来不行嘛,一定要吃空了我这个月的薪水才提出来吗?我只不过是一个靠打零工过活的渣滓而已。
于是我就又渡过了5年这样毫无升迁希望只是单纯的为了活着而活着的生活,在那间破公寓里。
冬日的清晨,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伸手转动床边暖炉的旋钮,尽管听到上弦般的咯吱声,暖炉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投入工作,给它贫寒的主人送来温暖。喂,怎么回事,这可是我去年卖了手提电脑买来的崭新品,可不是跳骚市场的那些至少有15,6年工作经验的中古破烂。眼光向电源插座扫去,红色的指示灯是亮的,暖炉插头也好好地插在那里既不是没有电,也不是接触不良。心里瞬间闪过不好的预感,喂,喂,活过来,别死啊,我需要你。我想起了小时候对付家里经常偷懒的电视机的法门,用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家暖炉。你又不是大学毕业时的学生代表用不着得什么奥斯卡,不像我一样努力工作就杀了你哦。但最后的结果是,我的手掌肿了起来,暖炉依然像是等待王子唤醒的睡美人一般岿然不动。
可恶,因为害怕被我杀掉,先行畏罪自杀吗,妈的,不忠的家伙。于是这间屋子里目前为止是第二贵的东西,就这样坏掉了,顺便一提,第一贵的东西是手机。如果不是偶尔会有人打来电话委托零工,我连手机费都不太想交。
夏天,我可以仅仅用一把扇子度日,但冬天却不行,没有钱到安装空调,暖炉又不争气的坏掉了,家里的温度计将气温直指到15°,让我有些担心自己今后会不会冻死在自己的家里。
就在我思考今后生活的时候,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钟已经是早上快要出门打工的时间了,于是我只好穿好大衣忽略肠胃的警告唉声叹气的出了家门,对于不太能挣钱的人来说,省钱似乎是一个很有效率的存钱方法,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省钱的,我省掉的是早饭钱。
虽说打工的地方就算不考虑我,为了照顾顾客也会安装有空调,调节室内温度,这一点倒是没什么担心呢。
但我又不能无耻的向老板提出让我住在店里的请求,假使那么说了的话,如果只是遭到白眼还是比较好的,最糟糕的情况说不定连现在的饭碗都会被砸掉。想要不被冻死只有靠自己的薪水购买了吗,不巧的是,这个月的薪水已经发放过了,存钱的银行卡里也是一片赤字。距离下一次发薪日还有差不多两星期,我可没自信到能在寒冷的冬夜里仅凭自身意志撑过整整半个月。
父亲那里也是指望不上的,自顾自的断绝了父子关系,以经济缘由扫垃圾般地将我丢在大街上,最近又突然给我打电话用自己生病的谎言,骗走了银行卡上几乎是我全部存款的数额。 买不起电炉怎么想他也是罪魁祸首。
发现被骗的我曾经打去电话希望父亲归还一部分现金,在经历了关机,拒接之后,似乎是不耐烦了才接起的话筒。
“我养了你20年,这只不过收取的利息而已,利息,你懂吗!”
“就算是赡养义务,拿走全部的存款怎么说也……如果确实生病需要医治倒也罢了,可……”
“别啰嗦,不孝子,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给我打电话。蠢材。”
老人的怒骂之后,电话话筒那里随后传来的是被挂断的嘟嘟声。看了下通话时间,不到9秒。
仔细想想父亲除了完成义务性的照料以外,有多余的关爱我吗?明明只要吃到鸡蛋就会呕吐却依然用鸡蛋来做每日的早餐,造成了我每天都要在上课的时候突然站起身去学校厕所呕吐的窘境。
“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必须要吃鸡蛋。”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做其他的食物觉得麻烦而已。于是我每天依旧像有强烈妊娠反应的孕妇一般,呕吐,被嘲笑,呕吐,被嘲笑。呕吐,被当做空气无视掉。
初中时流行起了兴趣班的热潮,同学们女生选择了弹钢琴,男生选择了学绘画,只有家境的贫穷的我没有学习任何的技能,因此被周围的同学们当成了无能的傻瓜。
开始的时候父亲还会装模作样的鼓励我,让我拿出男子汉的尊严,不要被困难打倒芸芸,然而当我提出希望父亲拿出一笔钱让我像我的那些同学们一样学习特长的时候,在口头上鼓励我的慈祥父亲忽的一下不见了,有的只是板着面孔说着“不行”的严厉面孔。
只要不出钱,口头鼓励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又不会少些什么。又不用付出什么。白来的便宜,白来的慈父名声。父亲一直以来都深谙此理。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地看穿了这些父亲自以为聪明所炮制的把戏,因此他连这些把戏都懒得耍了,一副你能怎样的得意面孔。
因为鸡蛋过敏症在学校我找不到什么朋友,因为看穿了父亲的把戏在家里也有什么跟父亲可谈的,于是我除了上学以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无事可做,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用着自己攒钱买的电脑,除了打工上学之外几乎不出家门把自己封在壳子里,奢求一丝安宁。
也许,父亲是从那时开始对我失望的也说不定。在家里缩成一团只是独自看书上网的自己只是想寻求宁静,但是,从父亲的角度看来,那不过是没有出息的举动,不思进取,贪玩,不讨人喜欢的东西。生育儿女完全是父母出自对于子女的爱,这是教科书上的话。对于这种照本宣科的真理,我却不太认同,日久生情,虽然世界上大部分的父母是喜欢自己孩子的,是这样没错,但是啊,在孩子被生出来之前,双方是没有见过彼此面貌的。有谁会喜欢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吗?
说穿了生育子孙的目的不外乎有两大原因,一类是追求一时的爽快,不想使用任何现代文明生产的避孕工具。一类就是类似于奸商们一样的风险投资,对自己经手的弱小公司细心培育,投入资金以期在多年以后获得丰厚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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